他的每一件瓷作,都是这么具体
细微到尺寸、克数、裂痕
他的身影和身世,却是那么模糊
与我们隔着重重迷雾
他塑造的观音像,双眼微闭
还在含羞聆听,他怦然的心跳
他把自己的愿望,雕成
东西合璧的达摩,袖手立于潮头
每一件瓷作,都在接替他的生命
活出东方白瓷的高度
每一次在世人眼中展现
都会惊醒,一座名叫德化的小城
重走瓷邦古道
等于再次打开一座时光封存的
古龙窑。蜿蜒而去是一种
具象的深邃
杂草与虫蚁争路,是生动的荒凉
那一个个挑着竹篮的身躯
像竹影在记忆里晃动,早已老去
成瓷。新时代的瓷器自带翅膀
轻易飞越,异域重洋
多少代人的命运与热血
形同柴火。化成生活的灰烬
和历史的窑烟
化成清晨的雾岚与夜晚的繁星
至于地瓜腔和汗水味
在颂歌中走失。终将在我的诗中
光荣聚会
它们正从祖辈的身体,倾巢出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