瓷都德化报

2023年02月13星期一
刊号:CN-35(Q)第0101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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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瓷之光里的青春赞歌

读寇婉琼、张玉芬《德化当下的可能Ⅱ》
新闻作者:张家鸿  发布时间:2023-02-13  查看次数:421次  

《德化当下的可能Ⅱ》封面.jpg

《德化当下的可能Ⅱ》是寇婉琼、张玉芬二人为德化当下青年艺术家撰写的小传合集。小传之“小”在于篇幅有限、文字精简,此传不以出生为起点,而是以决定从艺那一刻为起点。作者细致勾勒他们从艺路上的辗转腾挪与艰难跋涉,以及在孤独行进途中的思索与实践中的点点滴滴。

故宫博物院馆藏德化白瓷回归故里展出,刘铭志对着其中的明代何朝水的《自在观音》临摹。展览期间,他天天带着一块瓷泥和篾刀前往,从展厅门打开时一直临摹到傍晚闭馆才离开。这是刘铭志的进取之道,也是包括他在内的四十三位艺术家从艺生涯里常见的情景。不同的艺术家刻苦情景不必完全相同,只需大体相似。相似在于身心均在其中的专注、沉浸以及稍有收获之后便油然而生的陶陶然。

收入书中的每一章大多为一个主角一篇访谈,一篇访谈即一段高度浓缩的成长史。择一事,专一行。专者,先有专注,而后才有精专。迈入精专之境后,依然专注。专注与精专一旦兼而有之,艺术境界的更上一层楼就指日可待。在《张明贵:陶然自乐,坚守白瓷故乡》中,作者写道:“格局大,路才会远。弃‘小我’,才能成就‘大我’。很大程度上,艺术是创造者人格的体现。看作品,知作者。”成长不仅是艺境的从低到高,更重要的是从窄至宽、从小到大。在艺术天地里的傲然挺立既指向艺境,更指向人格。

刘铭志摒弃繁复的堆叠,追求极简与留白。被中国美术馆永久收藏的《大地》,借助简单的造型与简约的线条,拓宽每个观者无穷无尽的想象空间。在《俏》《待》《香囊》等作品中,李璋高将重心体现在线条繁密的裙裾下摆,在简洁凝练的上身映衬下,营造出婉约飘逸、玲珑曼妙之感。为寻找适合配制“猪油白”的原矿瓷土,陈金通多年奔走于全国各地,孜孜不倦、乐此不疲地寻找。他每天对采集到的高岭土样本进行试验、运用,有时会为一个配方琢磨上几天几夜。济公形象瓷雕在周德健手下得到全新诠释,悠闲戏蟋蟀、醉宿酒坛边、难耐坐禅等作品既汲取了石窟艺术之养分,其衣纹之处理又深得中国画之精髓。

这些佳作甚至杰作是如何创造出来的?在郑建忠一章里,作者有这样的总结陈词:“精品是怎样炼成的?一是瓷土调配之难,瓷土配制是陶瓷科研当中一个非常大的工程,矿物质含量的占比最关键,最合适的配比才能达到‘透、白、润’的效果要求,每一块泥土都要历经无数次的烧制试验,调整配比,并不是原矿开采出来就可以达成的。二是雕塑烧成之难,作品要经历创作烧成阶段,创作时反复推敲,手工捏塑,晾干,试烧,根据试烧效果要再调整、修改、试烧,时间精力的耗费不算,有时候还要接受烧坏的结果。一旦烧坏便前功尽弃。”“难”是一个字,可难字贯穿于创造的全过程里,是始终都在的处境,没有一个步骤可以轻易跨过。

有成长必有困境,如何才能突围?到专业院校参加进修、拜在名家大师门下紧随身旁、足迹踏遍四面八方之山岭、沉浸于书卷之中不知回返、积极向同行学习借鉴其优点,均为突围之道。如何从困境中突围?艺术家们给了读者很好的启发。从困境中突围而出收获自由,在自由的状态中自由地创造。冯骥才在评论韩美林及其作品时曾这样说过:“在这心灵的驰骋中,艺术的空间无边无际。地球可以承载整个人类,每个人的心灵却都可以容纳宇宙。尤其是艺术家的心灵。他们用心灵想象,用心灵创造,更因为他们的心灵是自由的。”这何尝不是德化青年艺术家的真实写照?在自由之中创造,在创造之中成长,而后困境再次来到,再尽力突围,突围过后再得自由。如此循环往复,则是艺术的成长之路。

必须要注意的是,困境之存在不仅在专业之内,还在于外界形形色色之诱惑的强大存在。择一事,终一生也许说得太早。择一事定义无反顾全力以赴却是实实在在的。艺术是一个世界,也是他们世界的全部。换言之,他们和她们从事艺术非为名和利,而是源于赤诚之爱。在一次次访谈中,采访者隐于艺术家的背后,用第三人称的口吻,冷静客观地叙述受访者前进道路上的收获与失落、喜悦与悲伤,更重要的是把艺术家对陶瓷艺术的思考与认识倾注笔端,并做出细致又整体的呈现。这足以见出作者是清醒的,与清醒相伴的还有她们二人深藏于心中的热爱。若无热爱,何来的持续访谈,倾听、记录、思考?何来持续经年的跟访?如此说来,本书的出版就是爱的交响曲,以德化陶瓷艺术为主题。

艺术家站在艺术的前面,艺术躲在艺术家的后面。前者是后者的载体,后者是前者的背景。对作者来讲,她们的写作正在于探究二者之间关系的无限可能性。此书的结集出版是德化陶瓷艺术百花盛开、百鸟争鸣的文字呈现,它宣告了个性对艺术无可替代的重要性,同时亦指向瓷艺天地里存在着的无限可能。

这是一首以陶瓷艺术家为主角的青春赞歌。充满朝气的他们有明亮的双眼、坚毅的面容、挺直的腰背,更重要的是有一颗永不停步的进取心。主角们身上散发出的勃发之力,既感动着采访者寇婉琼与张玉芬,也同样感动着读者。读者家中若有陶瓷作品,即便只是普通的茶具,当会在品读过此书之后于拿起时更加郑重、放下时更加慎重。当然,瓷都德化是不能忽视的历史背景与艺术背景。个性之独具,并非排斥传统,而是在接续传统之后的再创新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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